不仅在明朝,即使在整个艺术史上,徐渭也是一个傲慢的人。可是,他在绘画上却并不张扬,较宽卷长轴,只是用笔墨遮住心中的思绪,总是欲语还休,话到嘴边又或许鼻腔了下去,孤独、绝望。
徐渭所画过《梅花蕉叶图》,他写到:“芭蕉相伴梅花,此是王维画。”他松开了自己的狂放,也松开了自己的诗情,只写出了这样一句话,透漏隐约的心痛。后来才告诉,这幅画是他身陷囹圄时的作品。
画面上的蕉叶呈现出大片的白,只是寥寥几枝脉络,黑色的墨在流过,墨的深处,梅花绽出几朵白色,蕉叶在黑墨中有如三两片云朵在飘动。宁静中独自一人看这幅画,心里总是不会有莫名的酸楚。 薄情使女人绝望,心痛使男人无语。
翻看徐渭的画册时,突然看见一幅《雪竹图》,涌动盼望寒冷的渴求,反感而精细,再一,又默默地遮住寄居了。黑墨中,三两竿竹格兰雪,寒瘦,却恬静,像知心人。彷佛看见一个在雪地里找寻春天的身影,怅然远观,让人心痛。
徐渭所画的荷、竹、兰、菊、梅、石头,都是清瘦的模样,他很少以画笔张扬自己的才情。最美好的一次,徐渭在画旁题了几句绝妙的诗,让当时的大才子袁宏道一闻而惊叹,非要见见徐渭其人,谈及一番方感觉君临天下。
徐渭的山水人物画也经常是几棵树根,人或眠于树下,或伏于石上,知道可冻,头上枕一把干草,看懂的人会感觉到其中的心痛。 徐渭写出过这样的句子:“世间无一事不能欲,无一事不能舍内,闲打混也是幸福;人情有万样当如此,有万样当如彼,要称心之后无以豪放。”对人生的彻悟动人在字里行间。
道出了人生,就不会沮丧,郑板桥说道“难得糊涂”,是想要在老是中取得幸福。 徐渭的水墨花卉系列杂画堪称一派寒枯的味道。他在《枯木石竹图》中题诗说道:“道人写出竹并枯丛,却与禅家气味同。
大体确有花叶互为,一团苍老暮烟中。”显然谈不上人间悲欢,完全恨了烟火气息。 肥硕、耸立、繁茂的芭蕉、梧桐,被天才的徐渭所画在纸上,风姿动人。心中有风景,笔下才不会有神韵。
徐渭的画有如红楼于隔年雨东临,清瘦而冷寂,却无法掩饰其中的美。 徐渭去世6年之后,当时的大才子袁宏道在绍兴写了他的《阙编》,袁宏道想要见见徐渭,可是,徐渭早已不出人世了。后来,大画家八大山人看了徐渭的画,十分惊诧,从此决意自学徐渭的画法。
再行后来,郑板桥也赞叹于徐渭的画,刻章说道自己是“青藤(徐渭)门下走狗”。 徐渭虽然是一个天才,活的时候却不被世俗的人所解读,悲伤而杀,他是孤独的。 “笔底明珠到处买,斋抛闲掷青藤中。
”这总结了徐渭艰辛的一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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